活了90歲愛了她70年!他是雍正後裔「被迫娶了姐姐」 一生無子嗣卻甘願為她「獨守空床30年」

這輩子,有個懂你的人不容易。

寶琛也許一輩子不懂字畫,卻會為了去愛一個人,就滿心滿意的愛著他的一切,他的好與不好,甚至他的喜好。

1

他是一代書畫巨匠,被稱為當代「王羲之」。

她容貌平常,不漂亮沒文化。

卻因一場包辦婚姻,他喊了她一輩子的「姐姐」,她做了他背後默默奉獻的女人。

他是國學大師啟功,她是家庭婦女章寶琛,從路人成知己,兩人愛情已成凄美絕戀。

2

啟功出生於1912年,家世顯赫,是雍正皇帝第九代孫。只是到他這一代,家道已經敗落。

更無奈的是,他不滿周歲就喪了父,十歲失去他的書畫啟蒙老師外祖父,家裡更是一貧如洗,全靠母親獨自死撐,後來在祖父門生幫助下,他才勉強入了學。

20歲他中學畢業時,回家那天正逢家裡祭祖,他母親特地找來一個章姓女子來幫忙,並讓他去衚衕口相迎。

那天細雨綿綿,一個撐著油紙扇的姑娘由遠及近徐徐而來,他的心不禁「砰砰」一跳,緊張到不行,難道這是戴望舒口中那個「丁香一樣的姑娘?」

可當女孩走進,他看見的卻是張平淡無奇的臉,一身女子的鄉井氣,他升騰的熱情被澆的透涼。但他更沒想到的是,這姑娘竟是母親為他物色的媳婦。

他是接受新式教育的人,對包辦婚姻深惡痛絕,可母親態度堅決:「你父親離開的早,媽守著你很苦!你早點成家,身邊有個依靠,我就放心了……」

心中再不願,也不想忤逆母親,只好選擇了妥協:「行吧,只要媽你覺得滿意就行啦,我聽你的。」

3

那年10月,他們結髮為夫妻,不是自由戀愛,而是包辦婚姻。新娘比他還年長兩歲,他便客客氣氣的喚她一聲「姐姐」。

雖是新婚,但他這個女人一無所知,只知她太恭順了,甚至有點無趣。

以至於他在外面受了氣,就回來沖她發火。寶琛也只是聽著,不為自己辯解一句。依然淺笑嫣嫣的日夜伺候他,為他更衣疊被,打掃書房,無半點怨言。

那時,他常有朋友來探訪,無奈房子太小,大家只好圍著炕上聊天,經常聊到半夜,而寶琛也跟著添水添柴了一夜,不插嘴,不打擾,只是嫻靜的聽著他們聊著天。

自從她過門,家裡的大小事啟功再未操過心,每天一睜眼,全是她操勞忙碌的身影,而自己的母親和姑姑上了年紀,常鬧脾氣,寶琛卻從不抱怨,不管多委屈都不發一言。

經過朝夕相伴,他發現章寶琛雖然沒文化,相貌普通,卻端莊賢惠,深明大義,日久見人心,他對如親人般的她久伴生情。

4

一次聽母親講過,寶琛身世凄苦,從小受後母苛刻,家境不好又吃過不少苦,就連出嫁都是帶著相依為命的弟弟,姐兼母職。

每每想到這些,啟功對她更生憐憫與疼愛。兩人就這樣過著相敬如賓的日子,雖無波瀾,卻攜手了七載春秋,可惜一直沒有一兒半女。

那時傳宗接代是大事,否則就是對父母的不孝。寶琛開始慌了,為了讓啟功重新娶妻生子,她留了一張紙條,就悄悄離開了他的身邊。

啟功看到紙條後,淚眼模糊,突然發現,自己離開這個女人好像活不下去的感覺。

為了挽回妻子,他一次次拜訪岳父家次次被拒,因為寶琛不想拖累他,便強忍著決絕的去意。

後來他無計可施,只好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:「寶琛,對不起,我檢查過了,是我的問題。」

寶琛聽后淚如泉湧,抱著啟功說:「對不起,對不起,我們再也不離開了……」

婚前,他說這老式婚姻就像狗皮膏藥,粘得很;婚後,他卻說幾十年來,從未後悔娶她,也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。

5

1952年,啟功在北京師範大學任教。

那時他經常帶班上女同學去看展覽,就有了一些無中生有的「師生戀」謠言。但寶琛從不質問,更不會無理取鬧,而是百分百的信任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。

1956年,啟功的姑姑和母親相繼病倒,為了照顧,寶琛放棄了難能可貴的工作機會,開始成年累月的端屎端尿,什麼累活都干過,可惜二老還是沒能熬過去,不久之後就走了。

他母親病逝前曾拉著章寶琛的手說:「我沒有女兒,你就跟我的親閨女一樣。」

看著日漸消瘦,形容憔悴的寶琛,悲痛中他開始意識到她為這個家的付出,不禁跪了下來,給她磕了一個響頭,畢恭畢敬的叫了她一聲「姐姐」,儘是感激。

6

啟功一生酷愛字畫,常因一點不順心就把紙揉成團,生悶氣,而章寶琛則會私下默默地把字畫收集起來。

搞藝術是要花錢的,那個物價飛漲的年代,飯都吃不飽,何況舞文弄墨的文人。不管寶琛怎麼從菜米油鹽里省出紙張錢,可依然是捉衣見肘,有了上頓吃不飽下頓。

為了補貼家用,啟功想著變賣字畫,可準備好出門時,卻遲遲踏不出門檻,聰慧的寶琛頓時明白,文人都好面子,於是她從他的手裡接過字畫:「從今天起,你只管畫,我上街去賣!」

1957年動蕩時期,他也受了牽連。一氣之下,把半輩子的心血《詩文聲律論稿》,扔進了火盆,寶琛想都沒想,急忙從火堆中,搶救出這本書,手被燙了好幾個水泡。

啟功說她傻,她卻哭道:「不要怕,誰罵你都不要急,我知道你是好人,你的朋友也都知道你是好人,我們相信你就夠了。」

後來啟功躲著寫字畫,寶琛就在門口守著,稍有風吹草動,就大咳一聲,他就會藏好字畫。

這輩子,有個懂你的人不容易。寶琛也許一輩子不懂字畫,卻會為了去愛一個人,就滿心滿意的愛著他的一切,他的好與不好,甚至他的喜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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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5年,寶琛操勞多年,沒想到最後積勞成疾,竟一病不起。她不怕死,只怕剩下他孤苦伶仃一個人,而沒有給啟功留下一個孩子,內疚不已。

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後,她反覆勸啟功:「你想要我放心,等我走後就找個人照顧你。」啟功老淚縱橫,「老朽風燭殘年,豈會有人跟?」寶琛笑著說,「肯定到時候會有很多人給你做媒。」

一日,寶琛像是記起了什麼,與啟功耳語片刻,啟功難以置信的趕回家,拿起鏟子順著後院的牆挖,沒想到挖出了一個大缸,打開一看全是他早年的字畫,本以為這些藏書早已被摧毀,現在居然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面前。

想到一個弱女子,在動亂年代拚命護著這些東西,他一下子蹲在了牆角嚎啕大哭了起來。原來所有的苦難,在愛面前都會顯得那麼微不足道!

寶琛彌留之際,感慨他們一輩子寄人籬下,沒有在自己的家住上一天。

後來啟功的朋友聽聞,就把自己的屋子讓了出來,可沒想到,寶琛還沒來得及住進來,就撒手人寰。

8

寶琛走後,他把自己的字畫賣掉,把錢捐給了北京師範大學,一個人住著十幾平米的陋室,每日粗茶淡飯,日子過的孤獨清苦。

有人給他介紹對象,也有愛慕者追來,他都一一婉拒,聲稱這輩子不會再娶。

「她和我同共苦,卻沒有享受一天的清福。她為我受了一輩子苦,我也要受些苦才好!」離開寶琛的他食之無味,夜夜沉浸在思念之中。

每到農曆新年,他都會去看望妻子,並「帶」她回家。

他彌留之際對親友說:「生同衾,死同穴,我死後,一定要把我和寶琛合葬在一起。」

十年生死兩茫茫,不思量自難忘,思念到極致,他為寶琛寫下了一首《痛心篇二十首》:

結婚四十年,從來無吵鬧。

白頭老夫妻,相愛如年少。

相依四十年,半貧半多病。

雖然兩個人,只有一條命。

他與寶琛生死相依,不離不棄的篤厚感情催人淚下。

一份矢志不渝的情感,一位苦苦守候的落寞長者,豈是現在輕言談愛的少年所能理解?

93歲那年,啟功駕鶴西去,相信寶琛還在等著他,來世再做夫妻。

從前車馬很慢,書信很遠,一生只夠愛一人。

一生能得寶琛這樣的知心愛人,得之我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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